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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海恩斯再次鼓起掌来，他格外兴奋，有些夸张地在厚厚的地毯上走了几步，步态轻盈而且志满意得，完全不像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儿，就像在舞台上表演的舞者。

    “中国人有句俗话——螳螂捕蝉，黄雀在后。”海恩斯终于站定脚步，用说教的口吻道：“不得不说，自从研究中国人的基因之后，我对汉文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，他们许多古籍都成了我的枕边书。当我意识到你就是那位莫里亚长老会猎魔骑士团里大名鼎鼎的‘狮子’之后，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——那就是安排了这次运送任务，并且必须确保由你来执行。不然以真正的史密斯是没有资格接触‘神之光’计划的，这可是光复会的核心机密。”

    他意犹未尽，继续道：“很感谢你如此配合我的剧本，千里迢迢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小岛上。如果可以，我一定会请你好好喝上几杯，这才是待客之道，不过很抱歉，刚才在你昏迷的时候，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抽了你一管血，现在尼尔森正在后面的实验室里提取你的基因，并且检测纯度，如果没问题，我想很快就能实现自己毕生的梦想！”

    “当强盗不必彬彬有礼。”查理曼扫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钢箍，问道：“看来你毕生的梦想就是制造出‘毁灭者’。不过我可以善意地提醒你一下，在上一个太阳纪元的末日之战中，无论是亚特兰蒂斯人也好，还是莫里亚人也好，谁都无法控制‘毁灭者’，最后文明的湮没也是由‘毁灭者’一手造成的，难道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？为了对付我们莫里亚人，宁可付出同归于尽的代价？那样对于你们亚特兰蒂斯人来说，可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，谈何恢复往日辉煌？”

    海恩斯又开始摇头：“当然不是！当然不是！如果是单纯的亚特兰蒂斯人和莫里亚人混血所制造出的‘毁灭者’当然对大家都没好处，因为它太过于强大，相对于物竞天择的丛林法则来说，他们是一个新的物种，对于亚特兰蒂斯人或者莫利亚人，‘毁灭者’都不会有丝毫的怜悯，在他的面前，我们都是地球上的垃圾，他不会手下留情，‘毁灭者’的出现就是要统一这个世界，登上神之王座。如果只是单纯要制造这种‘毁灭者’，我也不会花费了那么多时间，直到满头白发还躲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海底基地中埋头研究。不知道你发现一个有趣的事实没有？现代人类有一个特质，那就是感情和怜悯之心，在我们看来，怜悯和同情是懦弱的表现，不过在《奇普预言》的残卷中，第五个文明纪元是由精神主导的，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末日之战后再也恢复不了元气，而现代人类却发展得越来越强大的原因。”

    “虽然这些我都知道，不过还是感谢你能为我耐心地上课。”查理曼笑道：“博士，我觉得你应该回到大学讲台上去，或许你去当一个教授会比当一个基因计划的负责人要优秀许多。”

    海恩斯忽然沉默了下来，抬头看着房顶，目光空洞飘忽，似乎堕入了时光的隧道，回到从前大学的执教岁月，仅仅是短短的几秒钟，他又从回忆里抽身而退，亚特兰蒂斯光复会“神之光”基因计划的负责人的海恩斯重新回到这具苍老的躯壳里。

    “回不去啦！当我清楚意识到自己拥有了亚特兰蒂斯后裔的血统之后，我的人生就已经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，而且这条路只能进不能退。”

    “博士，我还是觉得你得慎重考虑一下，如果你因为狂热而导致失去理智，仓促之下造成的后果是无法挽回的。一个‘毁灭者’足矣让现在的地球文明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……”

    “变革总是伴随着流血！是要牺牲的！更难免要付出代价！繁荣从来都是从废墟中重建起来，要恢复亚特兰蒂斯的荣光，必须让那些多如蝼蚁的现代人类在数量上减少到末日之战前！”

    海恩斯忽然提高声调，显得有些激动：“你觉得我的决定仓促！？从1937年开始，我就着手进行‘神之光’计划至今，已经过去了过去了六十三个年头，当年风华正茂的慕尼黑大学博士生现在成了一个白发驼背的小老头，我等的时间还不够长？准备得还不够充分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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